為了滿足看臺上那些觀眾嗜血的欲望,我必須做出選擇,要么殺死對方,要么被對方殺死。只片刻,生存的本能就迫使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,先是象征性的表演,接著在觀眾聲嘶力竭的吶喊聲中,人性逐漸泯滅,獸性爆發(fā),生死一瞬間,只能拼盡全力,直到對方倒下——或者自己倒下。對觀眾來說,誰倒下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自己的神經(jīng)在經(jīng)受強(qiáng)烈刺激后的滿足感。
二千年后的體育場、足球場,仍可以聽到山呼海嘯的呼喊,但是觀眾觀看的再也不是血腥的生死格斗,而是健康的競技,這是人類從野蠻走向文明的必然。
龐貝古城建在一個臺地上,街道呈井字形,寬闊的大街用巨石鋪砌,巨石上至今還遺留著深深的車轍,那是鐵箍的馬車輪子千萬次碾壓過后留下的印痕。大街上,每隔一段就會有一個方形石槽,靠人行道一側(cè)豎著一個半人高雕刻神、獸像或其他紋飾的石柱,上有水龍頭,至今仍然有水流出。水龍頭是銅的,和現(xiàn)代的一樣,我懷疑不是古物。也有的石柱只有一個銅質(zhì)的出水口,可能是古物。我還看到很多房屋的雨水管也是銅的,如果是古物的話,那么古時的龐貝夠奢華的。石槽是飲馬的,人要喝水,必須彎下腰來,一手按住水槽邊,一手扶住石柱,扭過頭,口朝上對準(zhǔn)龍頭才可以。久而久之,石槽邊沿被磨出一個深深地凹痕。那該是多少馬夫滿是大繭的手反復(fù)撫摸才凹下去的呀!
正值盛夏,烈日當(dāng)頭,極為酷熱,口渴難耐,那街邊的水龍頭便成了游客爭相光顧的去處。有水瓶的,接了水喝,沒水瓶的,一如古人一樣的彎腰側(cè)身口對龍頭喝水。喝水的人只覺得痛快,并未意識到,石槽邊沿又被磨低了一些,歷史又在每個人的觸摸中前進(jìn)了一步。
作者:郭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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